滴答滴答……
山洞越是往下，越是湿滑。顶上有倒立的石尖，齐齐地朝着下方。
齐然踏步其中，听着身旁的滴水之音，觉得有些阴森。
吱吱……
一群蝙蝠被惊动，向外飞去。
夏玉璇有些惊悚，有点害怕地缩在皇甫飞龙身边。
“蝙蝠透过声波判定前方位置，尽管放心，它们撞不上来。”齐然怀抱雁翎，大步踏前：“我来开路，你们跟好了。”
皇甫飞龙和夏玉璇紧紧相随，一行人向着山洞底部冲去。而越到底部，越是光亮，甚至隐隐还有水声传来。
哗啦啦……
水声由朦胧转为清晰，那里有一处深潭，已经有不少人物聚集此处。他们都掩饰面容，以黑袍覆面。交谈着，等待唱卖会开始。
我总算知道李存义身上的那件黑袍从何而来了……齐然如此想着的时候，有人送来三只黑袍。
“此处是非黑飞白之处，还请贵客们穿上此袍，以免之后被人认出身份。此外，这有三枚墨玉令，若要出价，尽管抬手。”
“既然是为了我等的安全着想……”齐然笑着接过了黑袍，穿着在身之后，点了点头：“却之不恭。”
呼……
黑袍及身之后，齐然看着那湖水中央，逐步翻腾。
哗啦啦……
冰寒中带有一些幽绿的深潭之水被排斥开来，一座黑石之台从水底缓缓升起。
碧云岛的护卫们走了过来，簇拥之中，有一位身材佝偻之人，缓缓踏上那座石台。
“他是‘老狗’，这处地方的主持人。一会儿，会由他来唱价，武兄，若是要出价，就以黑玉令发出真气，那‘老狗’会记下你的位置。”
老狗手中有一柄奇门武器，上面镶嵌有血纹天青石，看样子应该是一件魔道咒宝。
古尔丹，是你吗……
‘老狗’也藏在一个宽大黑袍之中，他露出的双手皮肉只有薄薄一层，瘦骨嶙峋。
嗵嗵嗵……
‘老狗’以那柄奇门之物敲击石板。慢慢地，深潭周围，安静下来。
“承蒙诸位抬爱，来此碧云岛地下唱卖之所。今日，要卖的诸物都是命轮境界之物，诸位请随意出价。整个二十三岛之中，也只有那位‘海龙王’才是真正的法相人物。是以，家小业小的碧云岛，从来不会去经手那些天材地宝，珍铁珍药，以及各种魔厉恐怖之物。这一点，还请诸位海涵，此为碧云岛不得已为之的保身之策。”
啪啪啪……
‘老狗’把奇门兵刃插入地下，拍手之后，有碧云岛的护卫将一箱箱物品抬了上来。
“‘老狗’我荤素不忌，金银，兵刃，咒符，灵药……只要是能够达成‘交易’的东西，诸位都可送上。”‘老狗’沙哑着声音说道：“第一箱物品，是北秦望梅庄的一箱暗器，‘飞霖乱梅’。一千五百之数起步，半千一加。”
飞霖乱梅……齐然知道此物，与传闻之中的‘暴雨梨花’有异曲同工之妙。
若是能够在此暗器上涂抹毒药，威力更甚，于狭窄地段，陡然放出，让人防不胜防……
搞得我也想弄一些来试一试了……齐然如此想着的时候，周围之人纷纷出价。
一切都在静默中进行，手中那墨玉令一抬起，‘老狗’奇门兵刃上的血咒天青石就一闪。
老狗‘唱价’：“四千，回一。”
两息之后，没有更多人举牌。
“回二。”
老狗干净利落地唱数，似乎不关心物品是否能够有更高价格。
“稍等！”此时，有一黑袍人出声，打乱了现场之宁静。
老狗的目光看向那处。
“若要出价，有墨玉令。”
黑袍人沉默一阵：“老狗，你说过，可以以物相抵！如今，我囊中虽然羞涩，却也有相称之物！”
“说说看。”老狗冷冷说道。
“一颗人头。”
“谁人的？”
黑袍人深深呼吸，沉默一阵，才说道：“碧云岛前任护卫统领，林同尘！”
众人忍不住低声讨论起来。
“可以吗？我用林同尘的头，引例你们这里的‘规矩’，若是能让老狗你开心，就把这一箱飞霖乱梅给我！”
“取我的‘死人经’来……”老狗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要看看这‘林同尘’的头颅价值几何？”
所谓‘死人经’，上面记载着‘老狗’的生平仇人。这‘老狗’心眼狭小，把满满的一部书上都写满了‘仇人’的名字。
“有了有了……”老狗翻开了死人经。
“林同尘……在老狗我踏上碧云岛时候，辱骂了老狗我一句‘狗东西’……老狗我成了碧云岛主心腹之后，此人没有乖乖等死，居然外逃了？嗯……老狗我恨啊……老狗的爹娘去得早，不知道是人是狗生得我……但是，我想着应该都是人，不是狗。”老狗的声音逐步转为阴森，“他骂老狗我是‘狗东西’，等若是骂了我没见过面的爹娘。好一句‘狗东西’，好一句‘狗东西’……他果然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