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京的夜一如既往的黑,马车的疾驰并未给宽阔的街道留下分毫的痕迹,来往的人群依旧笑语靥然,马车之上,姜稚大喇喇的坐在其中,神情闲适安稳得并无之前显露出的丝毫慌乱。
反正她也想通了,以后司寇要是真发现了她是女的也全赖司寇自己不信,万一将来发现发火了也怪不到她不如实相告之上,她又何必费力?反正百年之后香火断绝的也不是她家。百年无后要说不孝也该是司寇他娘担心。
繁琐的街景在马车的快速行驶之下渐渐远去,马车转入黑暗的巷道中往晋京幽静的庭院方向转去。
昏黄的月色在雾气的笼罩之下显露朦胧之姿,如圆盘一般挂在漆黑的天空,司寇神态冷然的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眉宇间的怒色越积越深。
摸到厨房用完晚膳后又摸回房中的童一望了眼浑身散发着冷气的他家先生,吓得缩了缩头,忙站立在一旁话都未敢发出半分。
司寇站了良久,才从一片透过月色显得青翠泛黑植被上收回眼神,往房内走去。
童一见他家先生动了,忙上前关上了大开着的窗户,小跑着跟了上去。
在童一的伺候下褪下外衣,司寇身着单衣在烛光的映衬下面色越发的如玉般光洁,温和的白色身影让人一见之下犹如九天上的仙人,只是仙人此刻不知在想什么事情,一对眸子直直的盯着一束烛火移不开眼。
童一有些诧异的看了他家先生一眼,往日褪去衣衫他家先生就该就寝了,可是此刻站在灯前却没有丝毫上床的意思,童一心底有丝忐忑,不知他家先生到底还有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