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没什么可吃惊的。”把话说出来之后，北斗变得轻松了许多，他继续说道：“毕竟高阳公主肚子里可是辩机的孩子。”
“而且，房家已经摆明了要跟高阳公主撇清关系，难保这孩子的来历不泄漏出去，那样一来，皇家的脸面可就丢得大了。”北斗说道。
灵犀摇了摇头，叹息道：“房家这一招也是走得昏了，就算能与高阳公主撇清关系，可这不是非逼着陛下做决定吗？那个帝王会愿意被人逼着做决定的？”
“房家的事情，他们自作自受，咱们也管不着。”北斗随即问道：“倒是你，为什么一脸幽怨的样子？”
灵犀苦笑道：“为了高阳公主。”她很快地解释道：“陛下这一下，可算是彻底断绝了父女之情了，未免……忍心了些。”
北斗不屑一顾地说道：“那也是高阳公主无情在先，未必她都杀父弑君了，你还要陛下继续宠着她不成？那可是连兄弟全家都杀了个干净的狠人。留她一命已经算对得起她了。”
“这也说得是。”灵犀低声说道。
高阳公主离开长安的那一天，天上下起了小雪。
车驾孤零零地行驶在道路之上，突然停下了。
高阳公主木然地坐在车里，车子停下了也没有动弹。
“殿下，平阳公主与天策府长史在这里等着送你。”车子外面，皇后指派的教养嬷嬷大声说道。
高阳公主手略微一动，然后她掀起车帘，走下了车来。
路边亭子里，灵犀与北斗并排站着，灵犀披着大红猩猩毡的鹤氅，头上带着兜帽，北斗正细心地替她拂去头上的雪花。
高阳公主冷笑了一声，站在路上，一动也不动，脸色很复杂。
灵犀低声说道：“虽说过去……但好歹大家认识一场，我来送送你，你还有什么未了之事吗？”
高阳公主冷冷一笑，说道：“我都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有什么事？你不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何必假惺惺的。”
灵犀没有说话，北斗皱着眉头，对灵犀说道：“我就说你不必来这一趟吧，不识好歹的人永远不识好歹。”
灵犀拉了他一把，然后抬起头来，突然看到了高阳公主的肚子，吃惊地叫道：“你、你的肚子……”
高阳公主用力挺一挺肚子，不无骄傲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冷冷地说道：“怎么，你以为我会不敢露出来么？你也用不着再提防我跟你抢男人，哼，我早就找到比他更好的男人了！我认定了他，跟他生孩子我愿意！怕什么清规戒律！哪像你，一天到晚摆你的淑女款儿，我就看不惯你那个做作样子！”
灵犀目瞪口呆，跟北斗两人面面相觑。
“你还有事吗？没事别拦着我，我还要赶路。”高阳公主说罢，吃力地重新爬上马车，马车向前走动了。
北斗握住了灵犀的手，低声说道：“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她不过是拿你撒气罢了。”
灵犀摇了摇头，脸色严峻，说道：“我不是为她那句话，我是为她那个肚子。”
“她那个肚子，也未免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