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琴仔细地想了又想，然后犹豫不决地低声说道：“我不认得那个丫头，但是总觉得那丫头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我应该在那里见过她似地。嗯，她穿着跟园子里的下人一样，白绢裙子、玫红抹胸，个子跟我差不多高……啊，她一直都低着头，我先还以为她懂规矩，现在想起来，她分明是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脸！哦，对了对了，她提热水壶的模样也是很不熟练，走路跌跌撞撞的。”
北斗有些泄气，抱琴的表述实在太模糊了，只怕这园子里一大半的丫头都能对得上号。
一直没有说话的灵犀突然开口问道：“你进浴室的时候，那澡桶里的水还热吗？”
抱琴一愣，迟疑着不敢回答。
灵犀又补充道：“你当时，有没有见着澡桶里面冒着热气？”
抱琴想了想，肯定地说道：“没有！而且当时屋子里很冷，我坐到地上的时候，把手脚都冰疼了。”
灵犀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个丫头提的热水壶，有多大？”
抱琴用双手比划了一下，说道：“大概这么大。”
灵犀抱着双臂，又问道：“你一开始给你家小娘子准备的洗澡水，是多少？到那澡桶的什么部位？”
抱琴肯定地说道：“离澡桶边沿还有三寸，小娘子坐进去之后，那个水刚刚好跟澡桶边沿平齐，又不漫出来。”
灵犀点了点头。
“那，那个加热水的丫头出来的时候，把热水壶带走了吗？”灵犀又问道。
抱琴想了想，肯定地说道：“没有，那个丫头把热水壶提进去之后，我听见小娘子说让她把热水壶留下，然后那个丫头出来的时候，两手是空的，没有提任何东西。因为她出来之后走路就不像提热水壶的时候那样跌跌撞撞了，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灵犀又点了点头。
北斗与灵犀走到一边，北斗低声问道：“问出什么来了？”
灵犀微微冷笑，说道：“我很好奇。”她用双手比划了一下刚才抱琴比划的大小，说道：“这么大的壶，盛的水只怕足有大半桶。而我们刚才进去看到那澡桶里的水，还是跟澡桶边沿平齐，没有漫出来，而且地上也没有水的痕迹。那那个丫头送进去的水，哪里去了？”
“再一个，抱琴进去的时候，那个澡桶里的水已经凉了，而且屋子都冷透了。这么大一壶热水，加到澡桶里的话，怎么会凉得这么快？”灵犀又补充道。
北斗想了想，突然微笑着说道：“这么大的热水壶，一定很重。”
“不错，一定很重。”灵犀眯起眼睛，然后她又说道：“还有，王婉云当时让那个丫头把热水壶留下，你觉得抱琴这句话是不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这也没必要说谎，再说外面守着的又不只抱琴一个人，是不是的一问就清楚了，抱琴何必说谎。”北斗回答道。
灵犀点了点头，然后微笑着说道：“那就有点奇怪了，我刚才在屋子里里里外外看了一遍，都没有看见那个热水壶，你可曾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