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藏污纳垢·烛台倩影忆往昔昨,等下暗黑藏尸旧人
“当年……”夏邑慢声开口,“我的父亲,也就是未央的爷爷,他老人家掌管整个夏氏家族,也就是大圣门。其实,为了更方便的传承和掌管各门事务,一直以来,不光是大圣门,小圣门、诛杀、十八族人都有内部通婚的习俗,即便与外族人婚配也要通过族人的考验才可。所以,父亲临终嘱咐要我与未央完婚。起初我本是要拒绝的,未央一时贪玩便应了父亲,我便再无拒绝之礼。我比未央大上两岁,俩人从小相伴长大,她顽皮淘气,我安稳内敛,大家都是说我们是天生的一对。慢慢的,我也已经认定这个事实。后来,她离家出游,一走就再也没回来……”
往昔情景如梦入影闪现眼前,一幕幕恍然掠过,才发现,往事点滴,一滴未忘。
石床上那盏油灯,火势变得不稳,忽明忽暗下,夏未央的脸庞更加鬼魅旖旎,透过烛光,听着夏邑的娓娓道来,惨白的脸颊显得格外凄凉。
“缘分使然。”东门初白握住秋央的手,叹息道。
“母亲她遇见了我父亲是吗?”秋央问道。
“不错。”夏邑轻轻放下未央的手,叠放在其胸口,盯着她的脸庞,继续道:“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怀有身孕了。太白冰崖脚下一个小镇上,她在那里的一个客栈等你的父亲来娶她。他们商量好了,你父亲的家族在当地非常有名望,他不敢贸然带一个陌生女子回家,便提前回家商量娶亲的事情。当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非常难过,身体有千斤重,走也走不动,便在那客栈旁边的茶馆坐下来喝杯茶暖身子。”
夏邑又整理了一下未央的衣袖,继续道:“突然,我看见未央一个人顶着风雪,从我茶楼的路上跑走了,我怕她出事,便跟了上去,这一跟就跟到了那冰崖的顶端。”
“冰崖?”秋央诧异,她几次三番梦见过那里。
“太白冰崖,冰冻九尺,驻立一刻,冻掉脚趾。”东门初白默默道。
“不错,那是个极寒之地。常人是无法在那里久呆的。”夏邑道,“可能是寒气凝结,我的脚力很慢,等我到达那里的时候,看见秋央与一个男子在纠缠,俩人一度动起武来,但可见那男子一直在避让,而未央却是招招致命,最后逼着那男子伤心至极,纵身跳下悬崖。我见未央呆愣了几秒,便飞身去拦,还好及时,将她救下,不然她也随那男子跳下去了……”
“那男子,就是秋央姐姐的父亲吗?”小草问道。
“不错,他就是夏连秋。”夏邑道。
“为什么?”秋央不解。
“对啊,不是明明已经谈婚论嫁了吗?为什么突然间反目成仇了?”胭脂问道。
“我后来有调查过,原因是夏连秋的家族不同意这门亲事。因为夏连秋的父母已经私底下将他与他的表妹订过亲了。想必也是因为这个,他们才会反目的。”夏邑道。
“可是,他怎么能这么狠心,狠心抛弃未央和肚子里的孩子。”婀娜愤慨道。
“他也许并不知道未央怀孕吧……”夏邑叹了口气。“后来我将未央带回绣坊,与隐娘一起帮她疗伤,直到秋央出生以后她都是情绪低沉,最后还是郁郁而终。”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隐娘对您暗生情愫的对吗?”秋央问道。
夏邑望了望秋央,不予回应而默认。
“先前,我母亲是躺在后山的石棺中的,后来隐娘给偷偷放在这里了对吗?”秋央道。
夏邑点点头。
“可是,父亲的墓为什么也是空的?”
“想必根本就找不到他的尸体吧?!冰崖,那个鬼地方,掉下去肯定被雪掩埋了!”丁甲乙一边翻着墓室里的东西,一边回复道。
“不错,那个石棺原本是留给我的。你看到的墓碑上有你父亲的名字,那是隐娘后加上去的,为了骗你的。”夏邑道。
隐瞒,一味地隐瞒,十几年了,如此不堪的被自己一步步将半真半假的事实拉扯出来,真的让所有人都很尴尬。
可是秋央终究不明白,这些情理之中的过往到底有何隐瞒之理,无非是早些知晓大圣门的身份,那又能怎样?如果一切以实相告,她大可以了然南宫迟等人的阴谋,说不定还能护住师傅和隐娘。父亲母亲过往的情事也是隐瞒政策,难道其中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秋央怀疑的目光逐渐变得愤怒,她怔怔的望着夏邑,埋怨中掺杂的愤恨,事到如今,他们给出的答案真的难以自圆其说,又如何能够让自己信以为真呢。
夏邑看得出秋央心中难以抚平的质疑,便低声道:“一切都是你母亲的意思。”全然封锁住了秋央脑海中的所有不明白,说罢转过头,俯下身子,半伏在石床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