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纪伯常闻言喉结上下滚动，下意识的便想取出自家师傅所赐缚妖索。
但想到那玩意只有缚妖之效，却并无御敌之能，而眼前这胡玉姝的修为之高，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能绑的样子。
他也便按住了那可能会丢命的想法…
“纪道友别怕~”
胡玉姝似是没看到他的异样一般，迈着风骚的步子走到他身旁，弯着腰将素手搭了他的肩头，宽慰似的笑道：“奴家又不是什么吃人野兽，况且奴家还想和纪道友做生意呢~”
“……”
纪伯常硬着头皮点点头，脸上亦是挤出一抹笑容，说道：“晚辈修为浅，见识薄，无意冒犯前辈，还望前辈海涵。”
“纪道友又见外了不是？”
胡玉姝嗔怪一句，自顾自的将手中的储物袋塞到他手中，笑道：“这里面有金元丹的丹方，还有足足三十份炼制金元丹的灵植，都是纪道友所需的~”
“……”
纪伯常只觉得这塞入手中的储物袋烫的自己心都发慌，当下讪讪的说道：“前辈，这太多了，晚辈买不起。”
“没事儿，不要灵石~”
胡玉姝搭在她肩头的手往前移了几分，用那指尖轻轻剐蹭着他的面颊，轻笑道：“就当见面礼了~”
“……”
纪伯常闻言心中越发觉得不安。
他深知最贵的往往就是那些看似不要钱的东西，而且对方身为妖丹境的化形大妖，却主动于自己示好，只怕所图之大，远非自己所能承受。
“无功不受禄…”
他摇摇头，说道：“前辈有事的话，尽可言明，若是晚辈力所能及之事必然为前辈置办妥当。”
“纪道友快人快语！”
胡玉姝手中的翡翠烟杆凑在唇边轻吸一口，薄唇对着他的面颊轻吐一口薄烟，笑道：“奴家就喜欢和爽快人打交道。”
她拍了拍纪伯常的肩膀，随即坐在了主位，搭着腿问道：“听说，纪道友在坊市中任巡检司副司首之职，还是那血海罗刹沈云舒的弟子？”
“前辈慧眼如炬！”
纪伯常点点头，应道：“晚辈确实在坊市中任巡检司副司首之职，也确实是沈师弟子。”
“沈云舒倒是不差…”
胡玉姝微微颔首，颇为感慨的说道：“百多年前我还与她交过手呢，只可惜没分出个胜负，也算是一桩憾事了。”
“……”
纪伯常闻言心头一抽。
仙霞山与莽山妖族角力多年，他可是知道自家师傅是踩着无数莽山妖族的尸骨成名的。
而眼前这位大妖还与自家师傅交过手，那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此妖与自家师傅之间必然是有恩怨在的。
他讪讪的说道：“晚辈拜入沈师门下还不足两年，对前辈与沈师之间的事不甚了解。”
“放心。”
胡玉姝见他那般拘谨的模样不由失笑，说道：“她是她，你是你，我还不至于因为你是她弟子就和伱置气。”
纪伯常闻言心头一松，恭维道：“前辈品性高洁，晚辈佩服，佩服。”
“呵~”
胡玉姝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问道：“冒昧的问一下，纪道友对莽山妖族有何看法？”
“对莽山妖族的看法？”
纪伯常闻言眉头微蹙的沉吟一番，应道：“晚辈生平不好斗，连坊市都未曾出去过几次，对莽山妖族倒是无甚偏见。”
“哦？”
胡玉姝闻言惊疑一声，饶有兴致的说道：“纪道友身处仙霞山，却说对莽山妖族无甚偏见？”
“晚辈只是在仙霞山的坊市中讨生活罢了，又不是卖命给仙霞山。”
纪伯常不以为意的说道：“与晚辈而言，人也好，妖也罢，都是万物生灵，并无高低贵贱之分。”
“不错。”
胡玉姝微微颔首，意有所指的笑道：“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却有敌友之别。”
“前辈此言差矣。”
纪伯常正色说道：“与我有益便为友，与我有怨便为敌，这敌友之别和是人是妖无关。”
“修为不高，看的倒是通透~”
胡玉姝闻言失笑，挑着眉头打趣道：“你这番离经叛道之言若是让你家师傅听到，可没你好果子吃的。”
“那还请前辈帮忙保密~”
“滑头~”
“晚辈实话实说罢了。”
纪伯常觍着脸笑了笑，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半真半假的说道：“因为一些事，晚辈对仙霞山并无好感，前辈若有谋划需要用得上晚辈，尽可直言，力所能及之事，晚辈绝无二话。”
“对仙霞山并无好感？”
胡玉姝闻言一双媚眼饶有兴致看向他，说道：“我倒真有一事需要你帮忙，若是能成，保你日后平步青云~”
纪伯常正色应道，“还请前辈明言！”
胡玉姝微微颔首，问道：“你有两位道侣，一位叫甘玉静，原是百宝阁接待；另一位叫佟三娘，是你故交嫂嫂，可有错？”
“无错。”
“佟三娘早年间曾孕有一女，唤作佟安安，原本他们娘俩生活清贫，直到你与佟三娘同居后才有好转，可有错？”
“……”
纪伯常见她提及安安不由心神一颤，却依旧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应道：“无错。”
“五年前，仙霞山在坊市招收弟子，测试灵根，佟安安检测出了通灵道体，被仙霞山传功护法冯云秋带回了山门，可有错？”
“无错。”
“你无儿无女，能在坊市中任巡检司副司首之职，还能拜入沈云舒门下，也是因为你这侄女的原因，可有错？”
“无错。”
“无错就好。”
胡玉姝微微颔首，意有所指的笑问道：“那你有没有办法让你侄女回家一趟？”
“……”
纪伯常暗叹一声果然如此。
方才听胡玉姝说有‘难为情’的生意要与自己做时，他还以为是某些不可描述的艳遇，心中还隐隐有些期待。
后来破妄法目看出对方是真实身份后，他又以为那‘难为情’的生意是对方想利用自己巡检司副司首之职某些便利。
但在听到对方提及到安安时，他便明白，只怕那‘难为情’的生意指的是安安。
胡玉姝见他默然不语，还以为他在担忧自身安危，当下挑着秀眉笑了笑，似是宽慰又似是解释的说道：“你那侄女的通灵道体有启灵开智之效，对我妖族而言极为重要。
我也不瞒你，我还有个姐姐，她是莽山宫廷中的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