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叶蓁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眼也不眨的看着陆景珩,甚是平静的,冷漠的,不紧不慢的说完了这一番话。
甚至,在最后,她的嘴角还扬起了一抹凉薄的漫不经心的笑。
就连那说话时淡淡的语气,也凉薄的不成样子。
而陆景珩则自始至终,只站在那里,神情淡漠的看着她。
哪怕亲耳听到她说,她玩腻了,她再也不要他时……胸口那好像被利刃‘扑哧’一下捅了又来回翻搅时那样的疼;
哪怕,听到这样的话时,他恨不得立刻扑过去,将她抱在怀里,用嘴堵住她那些他一点都不想听到的话……
哪怕,他此刻已经疼的痛不欲生。
但他终究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深深的,漠然的,看着眼前的小女人。
就好像是,最后在多看她一眼,就能将她的样子,牢牢的记在心中……
陆景珩强迫自己收回视线,他强忍着心口的抽痛,弯腰捡起地上的包养协议,一字一句的说,“叶小姐的话,我记住了。”
“那么,”他转身走向门口的方向,不让叶蓁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如果叶小姐没有别的事情要说,那陆某就告辞了。”
“至于昨天的车祸,我很抱歉,如果叶小姐需要赔偿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的律师……”
“不必了。”叶蓁冷漠的打断了他的话,“陆景珩,看在你好歹伺候了我大半年的份上,昨天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
“但你记住了,没有下一次。”
“以后也不要随便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有些事情,我想,陆先生你不会想体验,也体验不起……”
“陆景珩,再见,再也不见。”叶蓁闭上眼。
她说“再也不见”时,陆景珩的手,正好放在门把上。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这样,把他脸上的淡漠无情打碎。
他蓦然用力,打开了房门,强迫自己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身后,传来房门合上的声音。
很轻微,却似乎隔断了一切,将他们隔离在了两个世界。
陆景珩和门外的沈砚对视了一眼,一言不发,大步离开。
电梯的门,缓缓合上,男人深邃的眼眸,也在一点一点的变暗。
直到离开医院,男人始终都没有回头看上一眼,只他眼里最后的那一缕光亮,在他上车的那一刻,完全融入了黑暗之中。
最后,只剩下冰冷、无情……冷戾中带着嗜血的猩红,渐渐爬上眼底。
“回去吧。”车门缓缓合上,陆景珩闭上了眼。
前排驾驶位上,临时充当司机的方舒,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一脚踩向油门。
……
城郊,某座别墅内。
坐在轮椅上,带着诡异面具的男人冷哼一声,一巴掌就将宋悦狠狠扇倒在地板上。
“先生,”宋悦捂着红肿的脸,任由血沫滴躺在唇角,一脸无辜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怯生生的问道:“悦儿不明白,悦耳到底做错了什么?先生要这么惩罚我?”
原本,她以为自己立了功,结果,一进门,还来不及开口邀功,就被这位诡医先生给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虽然,她早就知道,这位诡医先生,阴晴不定,很不好伺候了。
可这一回,宋悦是真的不明白。
“不明白?”
轮椅摩擦地面的声音,渐渐逼近。
宋悦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但带着面具的男人,似乎只一瞬间,就滑到了宋悦的面前。
用他那无比干枯的手,用力的掐住了她的脖子:“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宋小姐,这些日子来,我惯着你宠着你,任由你去找你的仇人报仇,给你提供一切的便利,我对你的宽容,是不是让你已经忘了,你自己是谁了,嗯?”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再提醒你一次好了,你,宋悦,不过是我顺手从非洲的贫民窟里,捡来的一个最低级的妓女而已。”
“是我救了你,也是我,让你拥有了现在这样高贵的身份,让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去找你的仇人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