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陛下递折子,我欲回锦阳城。”
定好追踪路线,陈云靖跨上马,给身边人递话。
刘校尉飞快应下,写信传往洛京。
信鸽到洛京,已是当日傍晚,陈云靖暗暗领兵,走最近的道摸着往边关去了。
陛下召他回京,没有陛下允许,按理他是不能离开洛京的。
但事急从权,他先斩后奏,人已往章口先走了。
入夜,一行人轻车从简入驻客栈,刚入驻,刘校尉提着信鸽从楼梯上一瘸一拐的走来,粗声粗气喊住陈云靖。“侯爷,陛下回信了。”
他敦厚老实的摸摸后脑,把一张简短的信纸递去。“陛下让你即刻回洛京。”
陈云靖冷冽着面容,阴翳的接过纸条,看着上面字迹。目色阴沉。
只要他还为官为臣,就不能不听陛下的号令。
这洛京,无论他如何不愿,都得回去。
“侯爷,怎么办?”刘校尉搓着双手,紧张地问道。“你要回洛京吗?”
如不回去,就是抗旨不遵,就是陛下在需要侯爷,维护侯爷,也会大发雷霆,发罪侯爷。
“急什么!”陈云靖把纸条捏碎,“天色已晚,今儿也回不去了,明日再走。”
“哦哦!”刘校尉老实的点头。
这边,陈云靖被绊住脚步不能追上去,那边,苏玉被颠的整个人都废了。
一连三日,马不停蹄赶路,到一座城就换一批人,到现在,已是第四批人接过她。
也从马换成了马车,她刚被扛着丢到马车上。
手脚被绑,只有吃饭和方便的时候,这些人才放开她,不然时刻有人守着她。
因先前借口方便,她欲要逃跑,这回,除了死士外,还给她安排了个婆子。
这婆子一身肥肉,上车时下巴一颤一颤的,可身手极为灵活。
有这婆子在,他们给她手脚解了绑,不担心她在跑出去。
苏玉背靠在车厢上,车厢里垫着几层兔子皮毛,暖和不冷,马车速度也缓下势来,却一如既往的颠簸。
官道的路实在难走,这片前几日刚下过雨,满地淤泥,路不平稳地,车轮陷阱淤泥里,又得停半刻。
苏玉无力的摊在车上,不知是第几次停马车了。
这些人没缺她吃食,但连日来的奔波,她早无力,哪还有力气逃跑。
对面的婆子老神在在的坐着,闭目养神。
一盏茶的功夫,车轮从淤泥地里拔起,马车继续上路。
中午,马车停在了一处干燥的林子外,护送的便衣死士掀起帘子和婆子说话,表情很是尊重。
“玉和郡主,下车吧!”婆子把犀利的视线转向苏玉,让她下车。
苏玉腿软,扶着车辕慢慢下了马车,看向四周。
这里空无人烟,荒山野岭,身后一大片林子,连绵不绝直到看不见的地儿。
架着马车的马打着喷嚏啃着草,还有一匹单独的马被拴在粗树上,用头及脖子挠着树。
两死士不见踪影。
“吃吧!”在她观察中,手上突然被塞了干粮,婆子扯着个僵硬的烙饼,一口咬在嘴里。
苏玉敛下眼,默不作声啃着烙饼。烙饼很干,牙口不好的人说不定都咬不动,干巴巴的也没有味道。
苏玉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
“别期待我们会好吃好喝招待你。”婆子见到她的表情,轻嗤一声。“这一路不会停顿,直接把你送到南蜀为止。”
“太干了,我咽不下。”苏玉微抬起眼看过去,委屈的道。
婆子皱着眉,嫌弃的看她一眼,从马上解开水囊递过来。
苏玉拿过水囊,喝了一小口,水凉的她透心凉,冷到骨子里。
“水,水太凉了,我喝不下。”
婆子扫视的睥睨着她。“听闻你也是平民百姓,遇到靖远候才飞上枝头做了凤凰,怎还满身小姐脾气,你当自己真是郡主了!”
“怎不是郡主,陛下亲封,货真价实。”苏玉反驳。
都唤她玉和郡主了,她如何不是郡主。
婆子嗤笑,见到回来的死士,招手唤来,让他看好苏玉,她去一趟。
死士过来,婆子把苏玉交给他,自己往林子里去。
过了片刻,另一死士也回来了。
苏玉嚷嚷着,她也要进林子方便,两个死士堵在她面前不为所动,更不让她迈开半步。
“你们既不让我去,那我就在这里解决。”苏玉说着,就要解腰带,眼尾偷偷的扫着两人。
然而她此举没吓到两人,他们面不改色的盯着她,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的神色一僵,带着些许恼怒。
女子名声,在这个年代是重要。男女都在意,但那是对守礼的君子而言,对这两人而言,她此举根本不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