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蓉蓉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也不气馁,站在院里想了想笑了,既然做不通郑孝诚的工作那就去找郑秋风,她相信,郑秋风再浑也不会不讲道理的。
田蓉蓉知道,郑秋风和老主任闹掰了,最近听说他在村后山坡的荒地上搭了一个窝棚,自己一个人垦荒呢,非要试着种植什么金菊花不可。
田蓉蓉就顺着山坡土路一瘸一拐上了坡。
郑秋风已经在山坡上开垦出来了约莫一亩地,里面也已经种上了菊花。此时,正在地里除草呢。
田蓉蓉手搭凉棚看着这片荒地,心里估摸着大概的亩数,这荒地约有一千多亩,要是可以利用起来,将来没准是个可以让齐家善村另有一番景象的风水宝地。想到这儿,田蓉蓉的心里不由得又对郑秋风充满了佩服,她只是在考虑村里那些荒着的地,地少分散形不成规模种植,她咋就没想到,还可以利用这片荒地做文章呢?可见,郑秋风是下了功夫的,他比她更了解齐家善村。
田蓉蓉走到跟前,对低头干活的郑秋风道:“整天见不到你人,躲到这来了?”
郑秋风抬头看了一眼她,没有说话,继续除草,过了一会儿才道:“说吧,啥事?拆了田叔的房,咋?下一步要拆我家的房了?”
田蓉蓉闻言笑了,也不反驳:“对哩,你家的那个压面坊。”
郑秋风手下做着活儿嘴里说道:“哼!那你找我爸说去,跟我没关系。”
“你爸反对。”田蓉蓉说。
“那我管不着。”郑秋风回答。
田蓉蓉见谈不下去,遂转移话题笑着说:“你这菊花长得不错。不过,要想让这片荒地上都长满这菊花,还要对这片土地做一个土壤分析呢。这片地我看坐北朝南,阳光不错,下面就是黄河,未来如果大面积种植,水应该没有问题。”
郑秋风冷笑一声:“大博士,别打官腔了,说点实的。”
田蓉蓉笑了:“白河市地处黄土高原腹地,东经103度至105度,北纬35度至37度,位于黄河上游咱省的中部地带,气候在中国气候区划上为中温带半干旱区向干旱区的过渡地带。年平均气温6到9℃,年降雨量180到450毫米之间,多集中在七八九三个月,占全年降水量的百分之六十以上,属东南季风气候西北部边缘区,年蒸发量达1500至1600毫米,气候四季分明,日照充足,夏无酷暑,冬无严寒,我觉得,咱村种花……可行。”
郑秋风听到这一番话后,一张冷脸才有了一丝转变,笑了一下嘲讽道:“书背的不错,是这个理儿。”
田蓉蓉见郑秋风缓和下来了,遂道:“哎!你真打算在这里种花?”
郑秋风见田蓉蓉问,点头认真答道:“当然了,我把种花和种粮食蔬菜做了比较,种花不仅比种粮食蔬菜收益大,关键是,它还比种粮食更节约成本。咱村这片荒地,如果可以善加利用,那这片荒地带来的经济效益是村原有土地所带来的经济效益的一倍以上。我算过一笔账,种植这种金丝菊花,如果是摘大花的话,一亩地就是两千斤,大花是一斤两元七到三元、三元五不等,含苞待放的小菊一斤六元到七元,只要保证水肥充足,其它的不用太过操心,如果务好了,每亩扣除种植成本和人工费用,净利润在原有基础上可翻一翻。你说,咱村要是都种花了,那前景该是多美啊。”
郑秋风一说到种花,话就多了起来,完全忘了之前和田蓉蓉的对抗,变得健谈和爽利起来。
田蓉蓉被郑秋风的话打动了,她认真地听着郑秋风的每一句话,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思路都清晰了起来。对呀!为啥总是围绕村原有土地打转转,就不知道多动动脑筋,在这片荒地上做文章呢?未来如果试种成功了,那齐家善村就有了可持续发展经济,要是不出所料,田蓉蓉猜测,这方圆几百里都是一个土壤结构,如果试种成功了,那不仅齐家善村有了脱贫致富的门路,其他村的闲散土地也能大面积利用起来种植菊花,形成合力,还能带动起县域经济发展,那未来将是啥景致啊。
田蓉蓉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了郑秋风,她看到,郑秋风的眼里和她一样,迸发出了火一样的激情,两个人瞬间觉得距离都拉近了。
田蓉蓉决定,帮助郑秋风来实现他的种花梦想!
她拿起锄头刨了一下地,弯腰捧起一把土说:“这土我拿回去,到农科院做一下土壤分析,如果这荒地适合种植金丝菊花,那咱就马上着手推广。”
郑秋风点头,表情淡然地说:“也行吧,我先种着,这一亩地就是我的试验田,如果你的检验检测结果出来了,没啥问题,那咱明年一开始就早做打算。”
“嗯好,我现在马上就给农科院送过去。”田蓉蓉说完,将口袋里一个塑料袋拿出来,打开装好那捧土后,转身就走。
郑秋风看着她一瘸一拐的样子,这才想起问来:“你说要拆房咋不说了?哎你的腿咋了?”
田蓉蓉扭脸一笑,满不在乎地说:“拆房的事回来再说。腿么,是包打听家的大黄狗咬的,不过已经没事了。”说完,就下坡走了。
郑秋风看着田蓉蓉一瘸一拐的背影,脸上荡漾起一抹笑容来,真是说走就走啊,这个田蓉蓉,真没想到居然这么认真,不愧是博士哩。
知道是包打听使坏让田蓉蓉受的伤,郑秋风把手里的锄头往窝棚里一扔,拿出手机给包打听打电话,“你在哪呐?你到坡上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
手机里的包打听一听郑秋风有话要说,遂高兴地答应了。
郑秋风平日里常常救济他,有时候没钱了,只要向郑秋枫张口,郑秋风都会接济他。有时候,郑秋风也会叫他去坡上一起喝酒聊天,听一听最近村里发生的事儿,他以为这次叫他,一定又是要让他过去喝酒谝闲传哩,马上一溜烟儿的就来了。
刚一到坡上,还没说话哩,郑秋风就迎面过来,二话不说,对着他上来就是一个窝脖儿,包打听被郑秋风的这个窝脖儿直接按倒在了地上半天起不来了,嘴里委屈地嚷嚷:“咋了么!啥话不说上来就这!我哪里做错了?”
郑秋风指着包打听质问:“你老实说,田蓉蓉的腿是不是你让你家大黄狗故意咬的?”
包打听一听是这,遂挣扎着站起来,放下心来说:“对啊,她那天非要让我把我家的旱厕和大棚拆了,我就让大黄咬了她一口,咋样,解气不?”
郑秋风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又是一个窝脖儿:“你咋这么狠哩!她一个姑娘家,你让狗咬一口,你咋这么坏哩!”
“咋了么!你不是也烦她么?”包打听委屈地叫道。
“我烦,也没让你放狗咬人家啊!你说,那要是落下个啥毛病来咋办!”
包打听一听这话,也有些理亏地说:“那老书记也把我打过了么,还要咋?”
郑秋风走过来,盯着包打听命令说:“你明天必须给我向田蓉蓉当面道歉去,还有,明天和我一起上街打扫垃圾清理杂物,你把你的那个旱厕也给我拆了,不然,你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