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声音,即使那边的女人不甚愉快没啥好语气,左安思也觉得心头的闷气消失了许多。
至少,她还愿意接电话,不是吗?
他轻笑了一声,说:“有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们家司承翰从商了。”
“……”夏云筝沉默了一下,看了一眼旁边正在认真地看资料的司承萱,转头进了休息室。
“瞧你沉默了这么久,显然你也很意外这件事。”左安思得出结论,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抽烟是有瘾,可是对这个女人的瘾却比烟瘾还要严重,听着她呼吸的声音,都觉得不需要依靠尼古丁了。
夏云筝将门反锁,走到窗户前,才试探性地说:“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呀。”
左安思勾唇,说:“他收购了一家公司,专门跟我对着干,短短半个月,抢了我很多生意,我的股票都跌了。这是存心不让我过年啊,眼瞧着都12月底了。”
这件事情夏云筝还真的不知道,不过她也没有表现出自己的疑惑,反而说:“你就是跟我告状来了?司承翰是我的老公,不是儿子,你以为你是告家长呀?”
再说了,他们站在敌对的立场,不管怎么样,她都是帮自己老公的吧?
“没有,就是想第一时间跟你诉苦,撒撒娇求疼爱。”左安思听她的话就觉得心情轻快许多,他真是中毒太深难以自拔。
要命的事情是,他沉浸其中一点都不想自拔。
夏云筝唇角抽了一下,说:“……没别的事,我挂了。”
“别呀。”左安思连忙阻拦,说:“夏云筝,你就真的不关心这件事吗?”
夏云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经且严肃的说:“左安思,苍狼经营着伤天害理的买卖,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义人士,也不待见你们做这些勾当。
所以,不管六重楼做出任何打击苍狼的举动,我不帮忙,也不会反对。你们要做什么,跟我没关系。”
她只想要司承翰平安,所以,其实她当然是希望六重楼赢的。
但是司承翰不会想要她去做什么,所以,她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不插手司承翰的决定,他不告诉她这些事,也没有什么。
左安思觉得夏云筝真是一个独特的女人,她竟然能把这关系分得这么清楚。
“夏云筝,我觉得很累。”莫名地,他就说除了这句话。
三十一年,他从来没跟任何人表现过一丝脆弱,哪怕面对自己的亲生父母,也没有。可是对夏云筝,他却说出了这么多年的心里话。
夏云筝还真的怔住了。
其实每个人都有两面,即使是大奸大恶的人,也可能有柔软的一面。杀人如麻的汉子,可能对他的妻儿特别疼爱温柔得滴出水来。
评价一个人的善恶,不是那么容易的。
“累,就别过这种生活,你选择了这条路,除了回头,跪着也要走完。所以,想不累,就把苍狼放下。”
这也许还是第一次,夏云筝这么心平气和跟左安思说话,没有站在敌对立场,也没有利用,很单纯地因为他说累,对他进行了理性的宽慰。
左安思淡淡地品尝着心头的温暖,笑容也温柔了几分,说:“我放下苍狼,你陪我走,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