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一四高丽星朴公子</br> 叶空正和洪梦妮说话,却突然听见外边喧哗,他还以为是刚才惩戒的那几人闹事,连忙出门。</br> 出来一看,却发现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也就是个与他无关的事,吴勇狂鹏和一众狱卒都在围观呢。</br> 只见面前空地上,一个年轻男子正在吵嚷。那男子穿着书生俯视,看上去文弱,不过却也是个仙人。只是因为这巨舟中仙阵原因,互相看不出修为,所以也不知道此人是何修为。</br> 而那男子对面,则是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一看就知道是此间老鸨了。</br> 叶空忙问何事。狂鹏抱着胳膊道,“是那男子以前常在此消费,大概看上了楼中的某个姑娘,现在他穷了,没钱了,还想见那姑娘,老鸨不让,这才争执。”</br> “哦,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男子倒也痴情。”</br> 叶空抬头看去,只见那男子哀求道,“大姐,我这还有三块仙玉,让我先见见珍珠姑娘吧。”</br> 老鸨看见三块仙玉,顿时哧了一声,毫不客气抬手打开,“朴公子,珍珠姑娘今天来月事,不便见客。”</br> 朴公子道,“她不都是月底么,这才月中……”</br> 敢情这位倒是什么都知道。</br> “提前了,女人家来月事难道还要你批准不成?”老鸨被揭穿谎言有些恼羞成怒,抬手一招,走过来四个膀大腰圆的家伙,虽然李家负责舟中安全,可是还是经常会需要这些打手,防人闹事。</br> 没想到朴公子还认识那些打手,开口道,“那个谁谁谁,在下有钱的时候也没少打赏给你等。”</br> 打手也是人啊,也不好意思过份,只好尴尬说道,“朴公子,你这不没钱了么?我看算了,你就算和王珍珠姑娘见上一面,又能如何?”</br> 朴公子却是哀求道,“各位大哥,看在我以前没有少消费,就让我多见她一次,见完就走。”</br> 打手们以前也没少拿朴公子的赏,此刻只有为难地回头看老鸨。</br> 可老鸨子却是心狠,怒道,“看什么看,你们都不想干了是不是?”</br> 打手也是无奈,只好对朴公子道,“不好意思了,请吧。”</br> 朴公子看老鸨狠心,当时大怒道,“老鸨子,我以前来此,哪一次少给了你!每次都是多给!为了来这里,我连最下层的小楼都贱卖了,现在我虽然没钱,可是我最后见一眼珍珠姑娘,过份么!你说过份么?”</br> 他这一吼,周围围观者都是嘀咕不止,觉得老鸨过份了。想下层的小楼那是多么昂贵,人家都在这花了那么多钱,你让人家见一面又有何妨?</br> 不过老鸨子却苦笑道,“诸位客官,不是我不让他见,实在是此人纠缠不休,他这最后一面,已经见了五六次,若是今天见了,明天他必定还要再来!”</br> 围观者都是愕然,没想到这朴公子竟然是个烂人,你这样纠缠不休,值得么?</br> 更让大家惊讶的是,朴公子绕过打手,竟然扑嗵一下跪在老鸨面前,哀求道,“大姐,你就再让我见珍珠一面,你就行行好吧,你就大发慈悲吧……”</br> 洪梦妮此刻也明白了缘由,她看那朴公子实在可怜,便拉拉叶空衣袖,让叶空帮他一帮。</br> 其实叶空也有点看不下去了,点点头,走过去。却是给了那朴公子就是一脚,一下将其踹翻,口中骂道,“男儿所跪,无非天地君亲师!你为见一个妓子,就给老鸨下跪,象你这种男人根本算不得男人!醒醒吧!回去好好安心修炼!”</br> 洪梦妮虽然一愣,不过当知道叶空虽然打他骂他,也是好意,希望此人振作起来,洪梦妮也是暗自点头。</br> 不过朴公子却又爬过来,怒道,“你懂什么?我和珍珠相亲相爱,相见恨晚,她爱我,我也爱她,我不能一日不见她,见不到她,修炼又有何意义?”</br> “无可救药,真是幼稚,在青楼中说什么相亲相爱。”叶空摇头无语。</br> 朴公子回道,“你懂个屁!”</br> 吴勇大怒,“放肆!仙帝都不敢跟我家大人这样说话!”</br> 此言一出,在场的老鸨和围观者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年轻的大人到底什么来头?</br> “罢了。”叶空打断吴勇,走到一侧大桌边坐下,又开口道,“朴公子,你过来。今天叶某人心情好,索性再帮你一把。”</br> 朴公子一听,心中大喜,连忙起来,掸掸衣摆,过来行礼道,“感谢叶大人大恩。在下高丽星朴太爽见过大人!”</br> 吴勇顿时失笑,“嫖太爽,这名字取的……倒还真是句大实话。”</br> 众狱卒也是哈哈大笑,又有人道,“之前有钱当然爽,现在花光了,当然就要该名了,不如叫朴不爽。”</br> 吴勇道,“不对,应该叫没得嫖才是。”</br> 叶空微微一笑,摆手打断他们的调侃,心中却想道,这高丽星也不知道和地球上的棒子有没有关系,不过貌似棒子确实有很多姓这个的。</br> 叶空又一抬手,请朴太爽在旁边椅子上坐下,这才对老鸨子说道,“这位妈妈,麻烦你把那位王珍珠姑娘叫过来。”</br> 老鸨也不知道叶空是什么人,不过觉得来头不小,不敢回绝,只是劝道,“这位叶大人,他就是个烂人,你能帮他几次?”</br> 叶空也不多话,抬手放出百多块仙玉,又重复一次,“麻烦把王姑娘叫来。”</br> 这位大人又有气势又有钱,老鸨子连忙屁颠屁颠奔过去喊人。</br> 没一会,那王珍珠姑娘就来了,倒也生得貌美,肤白如玉,目似漆点,胸脯儿挺挺动人。花魁楼嘛,个个姑娘都是不错的。</br> 珍珠姑娘走过来,对着叶空盈盈一福,檀口轻开,道:“见过叶大人。”</br> 叶空微一点头,衣袖的桌上一扫,桌上便多了个仙玉匣。叶空道,“珍珠姑娘,这里有一万块仙玉,请姑娘给我做一件事。”</br> 王珍珠低头道,“一万块仙玉,确实很多了,听凭大人要求。”</br> 叶空哈哈笑道,“我要求你怎么做,你都做么?”</br> 王珍珠脸上发红,低头道,“当然,一万块仙玉可以让我做任何事。”</br> 朴太爽在旁边也是恨得要命,还以为这叶大人是好人,谁知这家伙竟然是想当众羞辱自己。</br> 不过叶空却又说道,“其实我叫你做的事非常的简单,只是一句话,说一句话就行。”他抬手一指朴太爽,道,“这位朴公子对你情根深重,几近着魔,我一位朋友看不下去,让我帮上一帮,所以我想请姑娘告诉他,青楼中是没有真情的,姑娘也并不喜欢他,姑娘喜欢的只是他的仙玉,让他回去安心修炼。”</br> 叶空说完,王珍珠低头不语。叶空又道,“哦,珍珠姑娘,我并不是逼你说这些。你可以选择不说,当然了,这一万块仙玉你就拿不到了。”</br> 珍珠姑娘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轻提莲步,走到朴太爽面前。</br> 众人都是暗自点头,叶大人果然高明,这朴太爽被这样一打击,怕是以后不会流连在此,安心修炼了吧。</br> 却没想到,那珍珠姑娘开口说道,“朴公子,珍珠想要告诉你的是,珍珠喜欢的是朴公子,而并非他的钱。这位叶大人虽然是好意,可是珍珠却无法对朴公子说出假话,纵然再多的仙玉放在这里,珍珠也只会说,喜欢的是朴公子……只是,喜欢是没用的,珍珠还是请朴公子忘记珍珠,回去好好修炼,莫要为我这个残花败柳耽误……”</br> 珍珠姑娘说着,泪水哗哗滚落。朴太爽也是眼圈发红,不能自己。</br> 这倒让周围人等都呆住了。本来想让珍珠打击一下朴太爽,却没想到,他们还真是有感情,这王珍珠在重金之下,居然依然说出那样的话。</br> 洪梦妮心中感动,走到叶空身边,又拉拉他衣袖。叶空却是手一翻,接着洪梦妮的小手,洪梦妮立即低头,双耳发红。</br> “想不到人间处处有真情啊,朴公子和王姑娘这情倒也让人感动。”叶空点头道,“那本座就做个主了,这一万块仙玉就给珍珠姑娘赎身了,你二人日后更要相亲相爱,白头偕老才是……”</br> 叶空没说完,老鸨子不乐意了。花魁楼里都是红姑娘,摇钱树!一万块仙玉不少,可是要给珍珠姑娘赎身,就差太多了。而且珍珠姑娘也挺红,再多钱,她也不想要。</br> “这位叶大人,你说赎身就赎身?你当花魁楼是你开的不成?”</br> “放肆!”吴勇怒喝一声,炸雷似的,一步就站到老鸨面前,那么铁塔一样的个子,很有压迫感。</br> 那四个打手虽然有些犯怵,不过也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前。</br> “铁狱山拿人,闲杂人等退让!”狱卒领班破锣嗓子一吼,十多个如狼似虎的狱卒稀里哗啦一涌而上。</br> 那老鸨何曾见过这种场面,听说铁狱山三个字就心里哆嗦了,腿脚发软,哄咚跪下,“大人,叶大人饶命。”</br> 叶空道,“我才不要你命,这里一万仙玉拿去,把王珍珠姑娘的卖身契拿来。”</br> 小雪道,“哪有什么卖身契,仙界青楼都是锁魂契约。”</br> 其实这锁魂契约就是和仙宠契约类似,一方可以解约,另一方却受契约控制,无法逃脱。</br> 其实以叶空他们现在的修为,不用老鸨同意,也可以强行解去。不过老鸨也不敢多说,解去珍珠姑娘的锁魂契约,这女孩从此就自由了。</br> 朴太爽和王珍珠没有想到竟然真有这天,都抱头痛哭。</br> 吴勇冷哼道,“算你识相,不让将你打入天字号大牢,关你三千年,每日受那拷魂炼魄之苦!”</br> 老鸨吓得一哆嗦,又拿出一笔仙玉,说道,“珍珠,我的儿啊,妈妈也是舍不得你走啊。这点仙玉你拿着,以后过些平常生活吧。”</br> 随后,珍珠姑娘谢过叶空和洪梦妮以后,回屋收拾行礼,准备即刻就走。</br> 而那朴太爽却是擦干眼泪,对叶空拱手一礼,恭声道,“谢大人恩情,太爽无以为报。这几天,太爽在外游荡,借钱度日,也听说了大人正在寻找一名逃犯。巧的是,前些日子我将下层的小楼,就是卖给一个声音尖细之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东部,一隅。</p>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p>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p>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p>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p>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p>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p>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p>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p>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p>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p>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p>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p>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p>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p>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p>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p>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p>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p>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