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爸，最近还好吧？”
“你又来干什么，托你的福，他还没死！”
“妈，你不要这个样子，你看，开春了，我给爸买了几件新衣服，也给您买了几件？”
陆金枝提着几个包裹袋子，想要给母亲看。
“你觉得，你爸用得着吗？他能穿吗？他现在要死不活的，你买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老太太一脸的嫌弃，根本就不看陆金枝拿来的那些东西。
“妈，那您试试，我给您买的，看合不合适？”
“我也都是快要入土的人了，什么都不需要。”
“妈，你别这样。我还托人从国外带了几盒药，让爸吃的试试看，听说对爸的这个病，很有效的。”
“吃药有效，他早好了，你是想他早点死吧，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你拿走吧，他不吃。”
“妈，你别这样，我怎么会害我爸，这药，是好药，吃了会有效果的，我爸都吃了那么久的中药了，也没见有效果，换个药吃吃，说不定有效，说不定就会好起来的。”
“行了，你不要痴人说梦了，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我进去看看我爸！”
陆金枝已经好长时间没来看陆父了，黑暗的小屋子里，陆父的身体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陆金枝每次看到父亲这个样子，心里都会揪着痛，当年的确是因为自己，不然，父亲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母亲也不会对她恨之入骨。
“嗯嗯，咳咳，呼呼噜噜，嗯嗯。”陆父看到陆金枝了，努力想从床上挣扎起来，嘴里叽里咕噜的嘟嚷着，可惜，他用尽全身力气，也还是爬不起来，更不可能说出一句清晰的话，老头子急的额头青筋暴起。
陆金枝连忙走到床跟前，紧紧握住陆父的手，每每看到父亲这个挣扎的样子，陆金枝的心也跟针扎了一样疼。
“爸，我来看你了，还给你买了几件新的换洗衣裳。”
陆父拼命地想说“好”，但到最后也只是动了一下脑袋，眨了眨眼睛，被陆金枝握着的那只手，有轻微的颤抖。
“爸，我还给你带了一些西药，是我同学从国外寄回来的，对您这病有效，您要记得吃啊！”
陆父用浑浊的眼神望着女儿，看着陆金枝满头灰白的头发，陆父心里想说什么，但嘴里还是无法说出来。
“我知道，爸，您的那个折子，您放心，我会妥善保管的，我现在这个岁数，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一些事也不好说，适当的时候，我还是要把东西交给金涛的。”
陆金枝知道父亲想说什么。
“还有，我知道妈恨我，我不怪她，都是我，不然，您也不会这样子，金涛也不会.....”
陆父使劲地想摇头，他很想宽慰女儿，但嘴里也只能发出咕咕隆隆的声音。
“爸，我知道，你是想说，你不怪我，但是，我不能原谅我自己，这个家，本来......”
“这个家，本来可以好好的，都是你这个丧门星，你看你把你爸，还有你弟，害成什么样子了？”
陆母从那边的厨房过来，掀了帘子，进到房里来，手里端着一碗稀饭，混着绿色的蔬菜碎叶和橙红色的胡萝卜丁，好像还有一点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