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招贤馆。
与齐国轩文馆一般,汉国的招贤馆也是用于招待各国名士的地方,不过与齐国轩文馆不同,汉国的招贤馆不但招待各国名士,也是汉王召见各国名士,任用各国名士的地方,一般的,一些名士来到汉国后,第一时间便是在招贤馆内歇息,等候汉王召见和任用的地方。
一间较为普通的房间内,一名老者正痴痴的看着面前的一盘棋局,在老者身边,两个年轻士子人物恭敬的站在一边,老者棋子在手中捻起,久久才放下,轻叹一声,看着身后的弟子道,“你们坐下吧,陪老夫下一局如何?”
“夫子……”
老者的话,让左边一名身穿青衣的士子忍不住开口道,“如此等待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汉王无用我纵横之意,我等何不北上去晋国?”
“哦?”
老者轻咦一声,看着他身后的年轻弟子,“你怎知汉王无用我纵横之意?”
“这岂不是显而易见的?夫子入雒阳以来,也有荀月之久,汉王召见夫子几次?也未有什么赏赐,和那些普通士子一般,在这招贤馆内。夫子为纵横大家,天下名士,就是连齐王也不敢轻待,可是汉王对夫子如此待遇,不是无用纵横之意,又怎会如此?”
车婴颇有些不满,自从跟随公孙术入汉后,非但待遇没有在齐国那么好,而且汉王那数月未曾召见几次公孙术的态度,也让他感到气愤,在他看来,汉王若是没有重视纵横之意,他的老师为何还有苦苦在汉国等待?这岂不是自取其辱?
“车婴,那你觉得到了晋国,为何晋王就能重用我纵横?”
面对弟子的不悦,公孙术淡淡一笑,反问起车婴起来。
“自然,晋国如今为齐所攻,齐国势大,以晋国一国之力,难以相持,正需重用我纵横子弟,游说诸国,使得齐国不敢攻晋!”
车婴自信满满,“自古纵横之势,都是在一强众弱之下才得兴起,昔日楚国一国独霸,使得天下诸国惧,我纵横先祖便横空而出,游说诸国,使得诸国为盟,先祖苏秦更是配诸国相印,一言而天下惧,安居则天下息。如今齐国也是独霸,更加之齐国好战,诸国肯定恐惧,夫子若能在此次齐晋之战中,不费一兵一卒便能使得齐国退兵,必能被齐国拜为上卿。夫子再施以纵横捭阖之道,定能再次复兴我纵横。”
“哈哈哈。”
车婴一言而过,却让公孙术哈哈一笑,看着他最得意的弟子之一的车婴,公孙术微微摇摇脑袋,将目光转向另一旁一直沉默的弟子,“封皋,你以为如何?”
“禀夫子,弟子认为车师兄所说,颇失计较。”
封皋回答道,“其一,齐军征战晋国,晋国或许会重用夫子,可是绝不会让夫子待价而沽,而且,如今执政晋国的乃是三卿,而非晋王。夫子若去晋国,便会卷入三卿之祸中。其二,齐军此次攻晋,乃是选择天时而战,诸国之中,秦国因老君主死去,处于动荡之中,无力顾暇齐国,汉国与楚征战,也是无力顾暇齐国。若是夫子此时游说秦汉晋三国抗齐,只怕太过于困难。其三,当今天下,齐国并非一国独霸,与齐国相敌者,秦汉晋楚皆可。由此三点,夫子若去晋国,也是徒劳无功,反而会有伤身之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