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那乌黑又散发着恶臭的东西盯了半天瘦猴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迫于高大柱的压力,他不得不缴了自己里衣的一角下来,裹着那黑乎乎的东西,将它捻了起来。
没想到,这一捻,竟然让他变了脸色。
“大,大哥,骨头,这是骨头!”
“骨头?”苟二有点疑惑,嘲笑起了瘦猴:“一根狗骨头有什么好怕的?瞧你那德行!”
河东县人爱吃狗肉,几乎家家户户都养了肉狗来吃,所以瘦猴一说骨头苟二立马想到了狗骨头。
后头的几人和苟二也是一样的想法,借着这个机会狠狠的把深的高大柱信奈的瘦猴嘲笑了一番,“就是,不过就是跟狗骨头瞧你吓得跟个软脚虾似的,莫不是你上辈子也是只狗?”几人挤兑了一番,又对着高大柱奉承,“大哥,咱们一定的好好查查谁那个缺大德的把骨头扔在这儿,好生给大哥你出口气。”
高大柱能够成为这群乌合之众的头儿又深的孙家人的信任,脑子自然不会如同这几个蠢货一般,马上就从瘦猴惊恐神色中看出了异样,沉声问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瘦猴面色惨白,惊恐的举着手里的东西:“不,不是狗骨头,是,是人,人骨!”
这些个衙差虽然都在县衙办差,但河东县人少穷乡僻壤又有孙家当道,明面上是没有机会闹出人命官司的。所以,这些人名为衙差面对的无非就是你来我往相互扯皮的鸡毛蒜皮,哪里会真正见识到人命啊。
此时,听闻瘦猴这么一说,直吓得脚趴手软面无血色,若不是高大柱还在那儿,一个个早就溜之大吉了。
“怎,怎么会?!”苟二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这大路边上,怎会有人骨?!”
过度的惊吓反而让苟二脑子机灵了几分,他惊恐的看了看发现人骨的那片土地,猛然后退一步,“这,这下头,不,不会埋了人吧……”
这话一说,除了瘦猴和高大柱其余几分纷纷退后了几步,一个个当真和软脚虾一般站也站不住,有几个胆小的当即就尿了裤子。
这些人之所以没有怀疑瘦猴的话,是有原因的。
瘦猴祖上最初是杀猪的,从来都是子嗣单薄一脉单传,等到了瘦猴祖父那一代,他高祖觉得是自家杀孽造的太多得了上天的惩罚,便不让他祖父杀猪了。
可是,瘦猴的祖父打小儿就对杀猪之类的东西感兴趣,他爹不让他学他也无法,他爹替他找了许多伙计他都提不起兴儿。后来,他偶然瞧见县里仵作验尸,觉得这个和杀猪有着异曲同工的意味,便缠着仵作教他。
那老仵作膝下无子唯有一女,本来是愁着自己一身本事没有传人,可是却看不上瘦猴祖父杀猪的出身,也就是后头自己越渐老了又被瘦猴祖父缠的没了办法,这才死马当活马医的收了瘦猴做徒弟。
哪曾想到,这瘦猴祖父其貌不扬进入仵作之行的动机也有些匪夷所思,却是个极为有天赋的,不过三年功夫就将老仵作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又让老仵作带着验了两年的尸体,可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