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徐彦朗瘫坐在地上,一副颓废的模样。
“我们什么都想知道,你就从头说来就行。”温可言从善如流。
问?问什么?遗漏一句都有可能成为这个人以后反口的有力证据,倒不如让他自己说,若是有漏洞尚能重新盘查。
徐彦朗扫了温可言一眼,而后摇头笑笑:“都说温公公擅剖人心,如今看来的确如此,是下官小看了公公。”
“过奖了。”温可言淡淡一句,“现在不是闲话家常的时候,徐大人还是直接说吧。”
顺便给秦不豫递了个眼神,他已经准备好纸笔坐在一侧。
徐彦朗看这架势知道自己逃不脱,也就不再推诿,索性往地上一坐,开始说起了原委。
徐彦朗是仁宗荣成九年的进士,一路从七品的县令坐到了如今的位置,建安元年在燕兴楼的安排下调任太浔,在太浔知府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八年。
徐彦朗虽然是燕兴楼的远房侄子,却是他的嫡传亲信,太浔这个地方虽然不算太过繁荣却拥有一个得天独厚的条件,那就是——这里南北往来的必经之地,也是交换消息最为灵便确切的地方。
徐彦朗在位的这些年排除异己集结党羽,再加上沈清岳一路的财力相助,可以说他就是名符其实的太浔土皇帝。
从前,他虽然收受各路的贿赂却没想过在其他地方动手脚,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贪婪之心日益增长,这样的小打小闹已经不能够满足他的贪心,于是他便将手伸到了各路税收的上面。
最开始的时候,还只是暗地里污一成的税收,渐渐的就开始变本加厉将太浔所有的账面弄成了空头帐。
朝廷每年拍下来验收和查看的人多多少少碍于燕兴楼的关系都不敢太过为难,在加上他自己的手段,可以说没有一个人能够从他手中逃脱,以至于他能够一再得逞而不穿帮。
大概是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落下了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一场大雪,导致了太浔府周围的几个村县全部遭了灾,等他们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事情已经到了难以收场的局面。
底下的人需要赈灾粮食,可及实际上粮仓中谨慎的粮食都是他和沈清岳可以调换过的惨了假的粮食,如果用这些粮食去赈灾,那么他从前做的那些事就会功亏一篑。
于是,他便让人出面找到张怀义等人,以重金许诺之后,让他们劫持村民并混迹其中进入平津城,入城之后又刻意造成抢劫杀人假象。之后,他又联合王玉祥演了一场戏,让人以为这次的劫匪不光来势汹汹还凶狠异常。
有了这样的前提,他再让沈清岳以商会会长的名义将城中所有商户召集,让他们闭门谢客躲避屋中,又让张怀义等人对新进城的人下手,同时又让人可以放出城中流民残暴凶恶的流言。
之后,便和王玉祥张怀义交代的差不多了,他预计在温可言他们进城之前将张怀义等人放出去同时激怒真正的流民,并在城中大开杀戒,如果能够在这场动乱中杀温可言秦不豫那是最好,若是不能面对一座死城,他们也找不出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