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那死徒按在墙壁上的时候,藤丸立香的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关于面前的这个被称呼为玛莎的死徒的所有表现:
她现在有了一个孩子、她想要离开伦敦并隐居起来……
对于玛莎来说,她仍然爱慕着那个将她从底层中拯救起来的那个叫艾迪的男人,但包括这件本来应该很重要的事情在内的所有事情比起那个叫做乔安娜的那个女孩来说已经变得无关紧要,为了那个孩子能以一个沐浴在阳光之下的人类的身份茁壮成长,她必须离开伦敦才行。
也正因为如此,立香也从中也可以得出了一条目前看来已经是无关紧要的结论:
玛莎是一个温柔的女人……
纵使就现在的状况上来说,她的手上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已经染上了两条除去教会代行者之外的无辜者的性命,但这个结论依旧不会有任何的变化,她依旧是那个怀抱着属于自己的少女梦幻的女人。
也因此,现在的状况就显得有些可笑了……
“你不觉得这么做相当虚伪么……”透过那乌鸦面具直视着那完全显露出自己真容的死徒,立香仅仅是如此开口。
是的,虚伪……
这就是藤丸立香对玛莎现在建立起来的认知,但这份虚伪却并不‘邪恶’,因为她温柔心软,所以才会显得虚伪。
或者换句话说是,这份‘虚伪’是因为她到现在还没有下定决心,甚至,她到现在还没有做好再杀一个人的准备。
“这种半吊子的觉悟可没办法杀死我……”
他的声音虽然年轻,但就语气上来说却相当沉稳,而这份沉稳在经过封闭的乌鸦面具的遮掩后甚至透着一股冰冷与嘶哑,也不知道是这种仿佛漆黑的死神到来的语气还是他所说的内容刺激到了那死徒,玛莎不由抬手勾出了绑在裸露的大腿上的第二把匕首,然后调转了自己匕首的方向,那本来反手握着的匕首直接调转了方向。
“少废话!”她开口喊着,而就在她将要为这雪与雾混杂的寂静之夜增添出第三种颜色的时候,那魔术师左手的机关也弹出了无比适合近身搏杀的利刃,那被某位天才精心打磨过的利刃以三段的形式刺出,接着直接被当事人握在了手里。
“别以为只有你会玩这种小刀。”用那青铜色的‘战利品’死死挡住了那女人手中的刀,立香深深吸了口气。
手杖剑毕竟是他作战兵器的一种,而对他来说,剑技也不过是学习的格斗方式的一种,只要换了兵器,他就能迅速转换自己的作战方式,比如说……
“嘶……”
就在死徒准备继续角力的时候,一股刺骨的寒意突然之间从她的手臂上传出,而下一刻,她便看到了,自己那本来无比苍白的手臂上逐渐爬上了肉眼可见的冰晶,而寒气的来源更是一清二楚——是那机械义肢。
“小手段是真的多……”
在那冰晶仿佛渗透了那早已为尸体的躯时,死徒那被捏住的右手突然迸发出了那几乎都快凝固的血液,但这并不是自暴自弃的行为,藤丸立香很清楚这一点,因为他感受到了,那手臂上的血液就像是刀刃一样扩散、迸发出来,像利刃那样袭来。
在立香下意识的撇开头而身后的石制墙壁被切割出了锋利的伤痕后,他便意识到了这一点,而与此同时,被他掐着的那右手就这么以从突然出现的创伤为切面断了开来——不过准确来说并不是断,这种感觉就像是‘脱袖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