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阵颠簸,季元琅一脑袋撞到了车壁上,醒了。
他揉着撞疼的脑袋,睁开眼睛,瞧见自己孤零零地躺在一边,再看看旁边窝在他娘怀中的父亲,似乎对这样的情形早已司空见惯,并没有觉得意外。
他慢慢爬起来,在马车里正襟危坐,不敢再睡觉,虽然才七岁,已经有了小大人的模样。
余小刀瞧见儿子的反应,噗嗤一声笑了。
季忱有些喝醉了,这会儿已经趴在余小刀的怀中睡着了,她望着自家儿子问道:“元琅不生气?”
季元琅闻言,一本正经地道:“在旁人家,孩子是孩子,在我家,爹才是孩子,爹都一把年纪了,做儿子的不和他计较。”
余小刀嘴角一抽。
季忱今年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却被自家儿子说一把年纪了,得亏这会儿他已经睡着,不然的话,不晓得咋折腾。
季元琅并不知道她娘心中的想法,看了一眼他爹,颇有几分语重心长的道:“娘,你也不该太惯着爹,会将爹惯坏。”
“嗯。”
余小刀应了一声,却忍不住在心中感叹,自家儿子是不是太早熟了些?
等到了家中。
不等旁人来扶着他,季元琅就自己跳下了马车,还转过来想帮着余小刀扶着季忱,可伸出手后,似乎意识到自己如今还小胳膊小腿的,只怕有心帮忙,也帮不上,只好将手收了回来,看着秦力帮忙将季忱服下马车。
可偏偏,季忱这人即便是喝醉了,也毛病多,并不让旁人扶,几乎整个人都压在了余小刀的身上。
前些年,季忱的身量又拔高了不少,而二十岁之后,余小刀就没再长,她哪里能支撑得住季忱?
季元琅在旁边瞧着,小眉头拧起,最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走了过去,爬到了马车上,趴在他的耳边,大喊一声:“爹,到家了!”
季忱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对上儿子的眼睛后,单手拎着季元琅,朝着院中走去。季元琅也不挣扎,像是一条死鱼似的,垂在那里,那样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让余小刀忍不住笑了。
须臾后,余小刀收起笑容,抬脚跨进院中。
季忱进了院子,将季元琅拎回屋内,踹了两脚后,出门刚好和余小刀撞上,他伸手,揉了揉余小刀的脑袋,眸光温柔,而后去了锅屋,洗了一把脸。
等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清醒了不少,他走到余小刀的面前,柔声问道:“媳妇,刚我醉酒了,有没有给你惹什么麻烦?”
“倒是没给我惹什么麻烦,倒是元琅没少被你欺负。”
季元琅揉着小屁股从屋里出来,有些不满地抱怨:“爹,我都长大了,以后你能换个地方踢吗?别踢我屁股!”
“不能!”
季元琅肉呼呼白嫩嫩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临近乡试,季忱忙碌了起来。在季忱忙碌的时候,余小刀也没闲着。
秦夫人知道余小刀在京都弄了一个花田的事情,就想着在泗水城也弄一个,对于秦夫人的想法,余小刀当然支持,因此,大部分时候,余小刀都会请去教授技术方面的东西,好不容易得了两日清闲,还有人上门拜访。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赵景诚的妻子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