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令自然有小人书,那些可是他的宝贝,不过当初来文德前,他娘在他面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在学堂好好读书,他一咬牙,就没将他的那些宝贝带来。
一直以来,秦令都当季忱是兄弟,眼下季忱问,为了兄弟,他也豁出去了,他将自己藏小人书的地方告诉了季忱。
看着季忱离去的身影,秦令忍不住叮嘱:“季忱,我可就只有那些了,你去拿的时候,给我留两本,别都拿走了,学堂放假,我还要看呢。”
季忱背对着秦令,挥了挥手,朝着山下走去。
直到季忱的身影消失,秦令才反应过来。
敢情这人来学院一趟,就是来问他要小人书的,连他这段时间在学院过的好不好都不问一声?
“没良心!”
秦令恶狠狠地念叨一句,心里盘算着,等学堂放假,回去找他算账,转身进了学堂。
季忱离开文德,直奔秦家。
秦家人都认识他,他跟孙管事说,他来帮秦令拿东西,孙管事丝毫没有怀疑,引着他去了秦令的房间。
季忱站在秦令的床前,盯着床底,微微皱眉。
秦令还真是孩子心性,多大的人了,藏东西,竟然还跟孩子似的,藏在床底下。
季大爷在床边站了好一会儿,做足了心理建设,确定四周无人后,这才屈尊降跪,从床底下掏出秦令的宝贝箱子来。
好些日子没人动了,箱子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层灰,他四下看了两眼,走到秦令的衣柜前,拿出一件衣服将箱子上面的灰尘擦去,然后直接捧着箱子,朝着外面走去。
孙管家在门口等了半天,见季忱捧着一个箱子从屋里出来,“季秀才,东西拿好了?”
“拿好了。”季忱顿住脚步:“这箱子被秦令放在了床底下,上面落了不少灰,我刚没瞧见东西,就用秦令的衣服擦了擦,劳烦孙叔回头帮忙找人洗一下。”
“好。“孙管家很客气。
季忱冲着孙管家点点头,就朝着院外走去,刚要踏出院子,忽然有人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走进来。
是秦夫人。
她出现的突然,季忱没有防备,手里的箱子差点没捧住掉在地上,等到稳住身形,季忱后背都出了一层汗。
秦夫人见到季忱,笑容满面,季忱对上她的视线,却有些心虚,捧着箱子的手下意识捏紧。
“夫人。”季忱礼貌地和秦夫人打招呼。
“哎呀,小季忱来了。”秦夫人笑着,侧头责怪孙管事:“堂弟,小季忱来了,你怎也不跟我说声,若不是我无意中听到,还不知道呢?”
孙管家笑笑。
秦夫人一把扯过季忱:“既然来了,就在家里吃午饭,回头我再派人将小刀从胭脂坊喊回来。”
季忱的脸皮一僵。
他手里捧着这东西,怎敢在秦家多留?若是让秦夫人和余小刀知道——
季忱的后背蹿起一层寒意。
“夫人不用这么客气,我这次过来,是来给秦令拿东西,眼下还要给秦令送过去。家姐近来忙碌,我就不去打扰家姐了。”
季忱说着,不动声色地拂开秦夫人的手,匆匆就朝前走去,都没给秦夫人说话的机会。
秦夫人望着季忱仓皇离去的身影,轻叹一声:“这孩子多懂事啊,令儿若是能有他一半省心,我就烧高香了。”
秦夫人念叨两句,转头与孙管事道:“回头你差人给令儿捎句话,没事别使唤人家季忱,出门在外的乱使什么大少爷脾气!”
“是。”
孙管家应了一声,立刻去办这事,当日下午,秦令就收到了她娘带来的话,一头雾水。
他好好的在学院上课,他使什么大少爷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