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巷子口这里,白止纠结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有些事情,其实很难有个说法……比如说历史的蝴蝶效应。
在此前的时候,为了防止因为自身的行为而造成的历史的动荡问题,他一直都有在小心翼翼的规范自身的行为。
所以也正是因为此,但凡的是有和他进行过直接接触的那些人,都有切身的体验了一次和木鱼间的亲密接触。
一般而言,除非是涉及到那只时间蠕虫的事情,否则他是不会主动介入到其它事端当中的,在最大程度上保证了自己的克制。
但是在眼下,他却是有些忍不住了。
以前的时候,晚词有专门的和他讲过她自己的事情,只不过那个时候对方口中的描述只是一笔带过的轻描淡写,远不如现在他所实际看到的触目惊心。
既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目光所及之处全是黑暗,身边没有一丝一毫的善意,而恶意无边。
在那种如同潮水一般的无边恶意里,对方的心灵不可避免的堕入黑暗。
——哪怕是【昆仑镜】的照见已经结束,但是白止依旧的还能回想起那极具冲击力的一幕。
伤痕累累的女孩抱着双腿蜷缩在墙角,麻木的眼眸笔直的看向了西坠的斜阳,一动不动的仿佛人偶。
在之前的时候,她刚刚的遭遇到了一顿来自于那个被她称之为父亲的男人的一顿毒打,现在喝醉了酒又打累了的男人在屋内呼呼大睡,而她则是一人蜷缩在墙角默默的舔舐伤口。
在夕阳的余晖最为灿烂之时,一只出来觅食的小鸟停留在了她的面前,在歪着脑袋盯着一动不动的女孩看了好一会之后,小鸟突然间飞起落在了女孩的肩膀上,而后相当通人性的将脑袋贴着她的脸颊蹭来蹭去,看样子似乎像是在安慰着对方。
像是被这只小鸟展露出来的善意给触动了,女孩那麻木的眼眸当中终于的多出了其他的色彩。
慢慢的伸出手,女孩将这只停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小鸟给接在了手心,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对方的羽毛。
在夕阳的余晖之下,世间的一切都被浸透在了一片如同麦田般的金黄之中,包括坐在墙角的女孩以及女孩手中的那只小鸟一起,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温柔和静谧。
放在一些动漫当中,这本该是极具治愈系的一幕……如果没有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的话。
在某个时刻,女孩手中突然用力,然后硬生生的那只小鸟的脑袋给扯了下来。
……极度的血腥将先前的温柔彻底取代。
鲜血在女孩的手上流淌,尚有温度的尸体在女孩手中逐渐冰凉,而女孩本身却恍然未觉……不,不能说是恍然未觉。
看着手上的尸体和淋漓的鲜血,就像是找到了什么发泄的渠道一样,女孩那原本淡漠的脸上慢慢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带着欣喜和疯狂的味道。
这是女孩第一次的施暴,但不是最后一次。
从最开始的蝴蝶,小鸟,然后到后面的小猫,小狗,不仅仅是对施暴对象体型的增长,她的手段和手法也在不断的升级。
最开始的时候,她还只会用手或者牙齿,但是到了后来,她喜欢上了效率更高的刀具。
肢解,剥皮,解剖……
女孩的手开始变得越来越稳,技巧也变得越来越精湛,到了现在,明明只是刚上初中的她,甚至可以做到实施一场虐杀手术而手上却不沾染任何的血腥。
通过这种方式,她不断的发泄着自己心中那些无法排遣的怨恨和痛苦,也只有在那种情形之下,她才能够真正的感受到真实自我的存在。
女孩的情况,正在不可抑制的朝着深渊的方向坠落,如果没有人施以援手加以矫正的话,对方将会朝着黑暗的地方越陷越深。
正是因为看出了这一点,所以白止才会对此而感到迟疑。
于公而言,他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守在那只时间蠕虫即将降临的地方守株待兔。
但是于私而言,他却又无法放任自己看着对方的意识沉入漆黑不见底的泥泞深处。
通过【昆仑镜】的照见能力,他能够很清晰的看出来,对方离走到不可挽回的那一步,只剩下一个很短的距离了。
就在几天前,女孩有在那个被她称之为母亲的女人的新家附近转悠。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女孩的下一个目标,应该就是那个她应该称呼为弟弟的幼童。
否则的话,白止他实在的是找不到女孩为什么要刻意的攒钱在商店里面买糖果的理由。
甚至如果细思极恐点的话,他好像从来的都没有听晚词讲过她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的这种事情……
“……算了,时空波动就时空波动吧,反正有和尚的木鱼在,应该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
在经过了一秒钟的艰难抉择之后,白止在心中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毕竟连死者零的老爸都被他给揍成了猪头,再多少一个叶冉儿也不是不行……其实他心胸很开阔的。
……校园霸凌,家庭暴力?
对于这种东西,就该给予正义的铁拳制栽!!
朝着女孩先前离开时的方向看了一眼,白止的身影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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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疼痛。
紧紧的抱着双腿缩在墙角,女孩默默的忍受着从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疼痛。
在她面前,浑身酒气的男人犹如可笑的河马一样挥舞着沾水的竹条,一边喝着手上的啤酒,一边毫不留情的将竹条朝着她身上甩了过去。
只要这个男人喝醉了酒,那么等待着她的就必然是一顿打。
这么多年以来,她已经习惯了。
并且对于挨揍这种事情,她也很有经验,知道怎样才能够让自己身上的伤害显得更加轻微。
躲是不能躲的,哭也不能哭,最好一动不动在脑海里面催眠自己只是一个布娃娃,因为只有这样,面前的男人才不会发了疯似的拽着她打。
只要对方打累了,又或者说喝醉醉倒了,那么这顿打便算是结束了……很快的。
——她在心中这样的告诫自己。